今生是第一次(终章上)

— 大概是求婚和见家长的流程,下章再不结婚我直播生吃键盘。



— 有一段文字出自同名电视剧台词



— 眼巴巴求评论,我自己还蛮喜欢这一章的.









最终,我来到你的身边


结束这漫长的旅途


现在, 回到你身边


向着名为你的家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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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不知谁在门外燃放爆竹,张九龄在今早打开大门瞧见散了一地用红纸裹装的鞭炮残藉。今年不知为何,入冬为止一个半月,连场初雪也未见得。

 

他拾起混泥土上的半页红色残纸片,意识到这年已经过了大半,自打长姊生下一子后,这家里过年,便是热闹非凡。母亲围着外孙儿整日团团转,可见是宠爱至极,抽空出来也不忘斥他几句,也不知道早点成家。

 

张九龄觉得他不知道如何向母亲开这个口。

 

王九龙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,除了例行来嘘寒问暖,作为朋友圈狂魔,却连个动态都不见一条。他翻了翻王九龙的朋友圈,最后一条的时间终止在他离开的那天早晨。

 

“赠吾爱。”

 

配字一首混音版的《way back home》。

 

来自明面上的表白让人意外,他总是热衷于在关于爱人的动态里托付几句歌词,半真半假,暧昧不清,酸的浏览而过的人掉大牙,这一次却是明晃晃的示爱。

 

赠吾爱,吾爱是谁,还能是谁,张九龄。

 

他坐在门口的板凳上,围巾裹得脸严严实实,手押在军大衣里,活像个看门的老大爷,有年轻人过去心里还忖度,这大爷还挺时髦,喜欢听英文歌。

 

但他哪里听得懂英文,只能开着字幕一句一句地看歌词,

 

 

Remember that i told you


I'll find my way back home”

 

 

 

“你一定要记得我曾经说过,我会回到我们的家。”

 

 

张九龄挠了挠红彤彤的脸,“干嘛呢,又不是真的不回家。”

 

他给王九龙打了个电话,对面很快接了起来,背景音里却是劈里啪啦的吵闹,“在干嘛呢你?”

 

他听见王九龙塞在热闹里夹缝求生般的声音,却也只是含含糊糊,他再次重复了一遍“喂,在干嘛?”

 

“九龄,我......,你要不要.......”

 

什么呀,一声巨响在耳膜边炸开,他将电话拎开一手臂远,犹豫再三选择挂掉电话,王九龙大概跟着父母回老家过节,他妈信佛,这会儿大概是跟着去了当地的什么庙会。

 

“你在哪,刚刚说了什么,我一个字都没听清。”他给王九龙发微信。

 

良久对面才将答案切割成一段一段地回复他。

 

“回老家了。” “祠堂搞庙会游行,陪我妹来玩。”

 

“你不是还问我要不要什么?”

 

他没能如愿以偿地看见正中出现“对方正在输入”,便把手机揣进兜里,进屋去帮他妈擀面皮。

 

忙活了一上午饺子终于在中午前下了锅,他把一手的面粉拍在围裙上去掏手机,微信页面几个群在热热闹闹地拜年,置顶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
 

他将热腾腾的出锅饺子随手拍下一张发给王九龙,静悄悄的,信息如同石沉大海。他觉得奇怪,随手拨了个电话过去,却被通知对面关了机。

 

这人到底在干什么。

 

张九龄在通讯录翻了半天,踌躇后还是选择将电话拨了出去。

 

“嗯?九龄哥,新年好啊。”对面是与刚才无一的吵闹背景,女孩子特意跑到了较为僻静的角落捂着手机同他讲话。

 

“新年好啊衫衫,你哥呢,我找不着他了。”

 

“嗐他啊!他好过分!刚刚看了眼天跟我说快下雪了,然后他就把我扔在这跑了!”

 

“跑了?”

 

“对啊,我现在人生地不熟等我妈他们来。”女孩子在电话里忿忿不平,“我猜他大概去找你了,他这两天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,过年外面店铺都关的七七八八还天天跑出去,九龄哥你见了他一定帮我好好教训他。”

 

他走出了门外继续听女孩喋喋不休的声音,看了看今天阴霾的天气,一扫前几天的阳光普照,阴阴沉沉,连空气里都夹带了一丝湿冷,他把手放在嘴上哈了一口气,在心里念叨着果然是要下雪了。

 

他想起了王九龙没带家里头的钥匙,他身在北京,回去怎么也比王九龙要早,但眼下王九龙不知为何了无音讯,家里又人去楼空,他念着心里打怯,忙着挂了电话和家里人讲一声匆匆出了门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他在离家五百米的地方远远看见师弟那辆白色的英菲尼迪,高个子倚在车门旁吞云吐雾,见了张九龄的车子便将剩下的半截烟踩灭在脚下。

 

“干嘛呢连电话都没接,这才初五就回家,你要干什么呀,要不是我惦记你打给衫衫,你今晚就站这吃一夜的雪。”

 

大个子站着没说话,直勾勾地盯着张九龄,零零落落的银白霎那间开始落下,他摸了摸王九龙的手,冻得像冰块一样,脖子上带着热气的围脖被人毫不留情地扯下。

 

“穿那么少,当自己壮啊。”围脖转移了阵地,王九龙低头看那双在他衣领间摆弄的双手,确确实实地感受着来自恋人的温度。

 

“外面太冷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小手拉大手,小手拽不动。

 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赶回来吗?”王九龙看着他,站在他的右边,那眼神他再熟悉不过,是要望进他一生的眼神。

 

“我要赶这一场初雪,我都不知道是在哪里听来的,或许是衫衫整天在我耳边叨唠韩剧还是其它什么的,但是我不知道该让什么来见证了。九龄你知道吗,在初雪的时候和恋人一起许的约定,是可以一辈子的。我知道,我不是你的第一任恋人,我也嫉妒过你的任何第一次没能在我身边的情况下见证发生,所以九龄。和我结婚好吗,你今生没能郑重完成的第一次,我想陪你度过。”

 

小黑小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,他看着王九龙在大衣的绣兜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盒子。男人同他一样将近三十,他却一瞬间觉得这个人跳回了二十岁出头那年,面对第一次开专场,排练的时候手里哆哆嗦嗦连板儿都有些拿不稳的样子。但嘴里还是倔,“你不怕,我也不怕。”

 

“所有的金铺都没有开门,我只能托回国朋友远洋给我带一对michael hill,因为没有事先定制,型号只有25分钻的。”他摸摸鼻子,看不透张九龄的想法,声音在喉咙里抖了又抖,”你要是不喜欢,等我下个月给你换。“

 

他突然想不起他自己第一次求婚是不是这样子,好像还装模作样单膝下了跪,女孩的脸至今还记得,却怎么也记不起那时候说了什么话,”我好像没有准备好。”女孩把戒指放回他的手心,走远了。

 

我呢,一小片雪花落在蓝色丝绒上,和那戒指一样,亮的耀眼。恋人炽热的眼神一直在不停捕捉他的表情,没有催促,他知道他在给予他消化的时间。

 

“我要是不答应你会怎么样?”

 

“那我就再等等你。”

 

初雪下的轻柔,但保不准再过几分钟会不会变成一场大雪。

 

越来越多的雪铺满蓝丝绒,他抬起手想去扫尽那片神圣,最后却是在雪花里拾起他的终身誓言。

 

“别等了,都快三十岁了,再等下去,没人要的。”张九龄将戒指套上无名指,雪花趁着他露出的笑意,落在他的舌尖上,还未来得及完全融化,便被王九龙卷入滚烫。

 

没有比这里更温暖的地方了。

 

他看着王九龙的肤色和这场雪细细贴合,雪花沾上他的睫毛,一颤一颤让他看起来像个精致的等身玩偶,湿润润的眼睛风干的很快,继而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渣。张九龄踮起脚尖,用温热的嘴唇为他细细吻去。

 

“别哭啊,笑一个给我看,北京的太阳没有了,你得顶上才行。”

 

王九龙咧了一嘴白牙,倒像是暖春的三月天,拉着他的手一直摩挲着他的无名指,“还是太小个了,我的爱人应该要有更大的钻石。”

 
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月花呗还了多少,还买鸽子蛋,咋不把你内些手办都给卖了,下个月房租你给我想想要怎么办先。”

 

“嗐,都你的人了还谈什么房租。”王九龙把张九龄圈进怀里,朝他光洁的脖颈上吐热气,“以后我的就是你的,老婆大人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我还没告诉我妈...”张九龄从王九龙的怀里惊坐起,脚踩在热乎乎的地毯上时,we伸过头来温柔地蹭了蹭他。

 

“要不然婚礼...就算了吧。咱俩以后找时间出去登记下,现在这样过日子不是也挺好。”

 

“你觉得这样对我合适吗?以后过年去你家还管你妈叫阿姨呐。你妈到时候还怪我每逢过年过节就上家里蹭饭,名不正理不顺,我不同意。”

 

他看着比自己小一号的师哥的脸皱成筛子,伸过手给他做拉皮运动,“听话龄龄,这件事,我们不将它拖到来年开春好吗?”

 

好,当然好,他有什么理由说不好。他只能说,你等我。

 

张九龄在年末后的第二天牵着他的手回到家里,外面的雪已经不下了,屋子里暖和的可以穿短袖,他只觉得手指冰凉。

 

母亲捧着一杯热茶坐在了他们对面,在儿子的交代后缄默不语。在用一口的热茶掩盖掉气氛的尴尬时,她瞥到张九龄手上的本命戒指被一枚钻戒替换了去。

 

“九龙你家里知道了吗?”

 

“知道了,阿姨,不管怎么说,我希望您能够理解,性别在我对他的感情认知里,是放的最低的一项。他已经陪了我小半辈子了,剩下的大半辈子,我也只想让他陪着。”

 

张九龄感觉自身血液倒流,在母亲面前听到这番话实在是让人害臊,他心里头暖,连带着指尖也发热了起来。

 

“妈,对不起,我没能力让您抱上孙子,但这段婚姻,确实是我梦寐以久的。不是为了骗您,我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证明这个问题,我可以很认真地说,我对王九龙的感情,不是搭档,不止是搭档,是确确实实的,爱,恋人的爱。”

 

“你既然都知道了,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。”

 

母亲的声音淡淡的,像一碗搅不动的水。

 

“就是...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向您交代一声。”

 

女人抬起头端详王九龙,看这个和她儿子一同从毛头小子长起来的,成熟男人。

 

她说,我看人一向准。

 

“他是我的儿子,从小就想着顶天立地,外表柔软心里带刺。现在什么都熬出头了我怎么能不开心,我放不下他对未成果婚姻的惦念,才会急着找人填补他心里头的人选,只是我没想到会选择的是你。却又觉得是你这个孩子,也真好,你看得透他,也理解他,更重要的是,你还爱他。九龙,你向我保证,你得要有能力...你要郑重他的选择。”

 

女人一瞬间变得有些苍老,仿佛交代完了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件大事。

 

“当他决定要当相声演员的时候,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还有结婚也是,肯定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决定,所以九龄,在任何时候,都会自己选择好,通往幸福的道路。而在我们这段婚姻中,我能做的是不妨碍他去做选择。很抱歉,像我会让他幸福,会保护他的,我给不了这种保证。九龄是独当一面的人,是我一直以来都敬仰的大师哥,阿姨,我一直为他骄傲。”

 

“现在能让别人幸福的人已经不多啦,能不拖累别人已经很好了不是吗?今晚留下吧,知道你们没吃饭,我给你们下馄饨吃。”

 

他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孤单背影,不知为何眼里一阵酸涩,王九龙攀上他的指缝,去和他十指相交。

 

“都过了,接下来,该幸福了。”


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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